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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片寂靜,一片死氣沈沈。

琰華感覺這裏很熟悉,若是將冰雪變為草木,這裏便是北荒大澤了。他想他應該是進入了自然秘境設下的幻境裏邊,除此之外也沒什麽能解釋得了的。只是這幻境破除之法,怕是有些難尋了。

琰華依舊向前走著,突然天空下起了雪花,剛開始只是稀稀落落的,最後卻是一團一團地往下落,周圍的溫度立時降下去許多。琰華突然感覺到寒冷,他催動了體內的靈力保暖,卻是無濟於事。

琰華感到心驚,這裏竟然感知不到一絲一毫的靈力,難怪他的靈力不能使用。若是他不能戰勝這寒冷,他可能會凍死在這兒。

“你是誰?”

突然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琰華回頭望去,卻是楞住了。那女孩身上穿著潔白似雪的狐裘,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那雙細長的眸子此刻正盯著琰華,銳利、冰冷。

“尊神……”

琰華不禁喊到,面前站著的女子,毫無疑問地便是尊神司幽。不過她尚且稚嫩,並非他出世之後見到的那般成熟老練的模樣。

女子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只是說道:“北荒大澤天寒地凍,又豈是爾等平凡之人可以踏足的。”

琰華聽她這麽一說有些回不過神來,正準備說話突然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被冰凍住。他面露驚訝,想去敲碎腿上的冰棱,卻是沒什麽作用。女孩只是皺著眉頭看著琰華稍顯狼狽的模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琰華最後無計可施只好無奈地看向女孩,笑著說道:“求你救救我。”

女孩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卻是走了上去。她施展靈力打碎琰華腿上的冰,琰華立時跪倒下去。女孩猶豫了一會將身上的狐裘脫了下來披在琰華身上,然後將他扶了起來。

“不遠處便是麒麟族的居所,我送你到那裏吧。”說著女孩架著琰華向前走去。

“多謝。”

琰華拖著凍傷地腿向前走去,尊神給他披上的狐裘似乎帶著魔力,讓他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不在受這冰天雪地的影響。

到了麒麟族的居所,女孩將琰華交給了一個麒麟族的男子,然後轉身離開,消失在了冰雪中。麒麟族上下對女孩都分外尊重,也證實了琰華的猜測,女孩便是尊神司幽。

琰華的腿冰寒所傷,用了麒麟族的特制的藥膏後很快便好了起來。他打量著這些麒麟族的先祖們,感覺陌生又熟悉。

原來在他還沒出世之前尊神和麒麟族住在環境這麽惡劣的地方,倒是有聽尊神提起過北荒大澤最初始時是個什麽樣的狀態,只是他沒有親自經歷過,想象不出當時的境況。現在倒真是要謝謝這自然秘境送他到這來,體會一番尊神曾經受過的苦。

琰華走出麒麟族住著的山洞,看著外面一片白皚皚的景色。他在洞口一站便是一整天。

夜幕降臨的時候女孩從外面走了過來,狂風吹起她的長發,讓她顯得更加虛無縹緲。琰華動了動身體,朝著女孩走過去,將拿在手中的狐裘披在了女孩身上。女孩微微一楞,拉了拉身上的狐裘走進了洞穴裏。

女孩進去之後便受到了麒麟族人的問候,她走到麒麟王的面前與之交談起來,神色鄭重。琰華只是遠遠地看著她,眉間帶著悅色。

這便是尊神往昔的模樣,依舊冷冷淡淡的,卻是清純稚嫩。琰華這麽想著便想到了清靈,她還沒有被找到,不知現下怎麽樣了。她性格古靈精怪,與尊神相差甚遠,卻是尊神另一個性格的表現。

過了一會兒女孩來到琰華身邊,她說道:“明天北荒大澤會發生一些變化,你小心些。”

琰華笑著謝過女孩,看著她又走了出去不由問道:“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女孩沒有回答琰華徑自走了出去。

琰華並沒有跟上去,尊神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只不過為何尊神會與他說明天這裏會發生變化,讓他小心點,難道明天會有什麽大事發生?他現在看到的景象皆是上古時代的,這上古時代神秘莫測,危險與機遇並存,能活下來的神都是經過歷練的。

琰華在洞穴裏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當他醒來時卻發現洞穴裏的麒麟族人都不見了。他站起來向洞口走去,外面依舊一片白色,但是卻像靜止了一般,沒有一點活氣。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

突然腳下的土地震動起來,而遠處有一道強烈的光束沖上天空。隨即一聲嘹亮的鳳鳴響起,一只鳳頭九尾的狐貍沖上了雲霄。

琰華不管不顧向著發出光束的地方跑去,寒冷的風雪打在身上,他也沒什麽感覺。尊神說的讓他小心些難道是因為這件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接著光束瞬間消散,而天空卻漸漸暗了下來,沒一會整個北荒大澤都籠罩在黑暗之中。琰華摸索著向前走去,前方卻依稀閃爍起熒光。他頓住腳步,靜靜地看著那熒光飛舞上天空。他想起來那裏是哪兒了,北荒大澤的生命之源梧桐樹佇立的地方。

他看到了尊神栽種下整個北荒大澤的希望。

梧桐樹在熒光中慢慢萌芽生長,所有的麒麟族人見證著這神聖的一幕。琰華接著邁步向前走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天空漸漸轉亮,而梧桐樹也長成一棵巨樹。女孩和麒麟王向著梧桐樹走去,她劃開麒麟王的手臂接下流出麒麟血,然後拋灑向梧桐樹,緊接著她施展出靈力,將麒麟血融入梧桐樹中,並將手掌貼在了樹幹上。

頓時梧桐樹散發出一陣柔和的金光,梧桐樹立時長出花苞,然後慢慢地綻放開來。琰華楞楞地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將清靈接回北荒大澤時的昭告儀式,這梧桐樹也如現在一般絢麗地綻放。

接著艷麗的花朵瞬間雕零,卻只有一朵花零落之後結出了金色的梧桐果。女孩念出咒語,咒語立時圍繞著梧桐果旋轉起來,最後全部融入了果子裏面去。

女孩輕輕閉上眼睛,嘴唇微啟,一簇灼熱的火焰送她的口中飛了出來。火焰似有感知,朝著梧桐果飛了過去,頓時整棵梧桐樹都燃起了大火。女孩和麒麟族人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臉上卻帶著淡淡的喜悅。琰華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專心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直到火焰熄滅琰華才回過神來,然而帶走他的註意力的不是梧桐樹而是這不再是冰天雪地的北荒大澤。此時的北荒大澤真的是他日後所看到的一樣。

琰華再次看向梧桐樹,只見女孩又一次向著梧桐樹施展靈力,樹上的金色果實掉了下來。她接住梧桐果小心地護在手中,接著果子裂開一條縫,一只剛出生的小麒麟鉆了出來。紅色的麒麟身似血似火,那一雙獸瞳烏黑到了極致,猶如暗夜的天空。

麒麟族人歡呼起來,女孩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將小麒麟擁入了懷中。

“我用整個生命再造北荒大澤,而你的誕生帶來了希望。”

琰華慢慢地退離人群,漫無目的地走著。他看到的是他的誕生。尊神只與他說過他是她的守護者,是北荒大澤的守護者,卻從沒有談及過他的出處,他是尊神親手創造出來的。

琰華心情覆雜地漫步著,突然察覺到身邊的景色發生了變化,原本身處在綠意盎然的北荒大澤,現在卻是身在煞氣繚繞的誅仙臺。

尊神便在他的前面,眸光平淡地看著他,下一刻卻是轉身向著誅仙臺跳了下去。琰華瞳孔猛地緊縮,想也不想也跟著跳了下去。他已經看著尊神在他面前消逝了兩次,又怎麽能容忍第三次,即使這是假的。

“君上,你醒了?”

琰華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松了一口氣兒的赤眉。他此刻正在竹屋內躺著,並非跳下了誅仙臺。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開口問道:“妖王和魔君呢?”

赤眉聞言臉色變得不怎麽好,她回道:“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彥瑾和魔君突然不見了,而我在竹屋外面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君上你。”

他沈默下來,過了一會他又說道:“妖王和魔君可能被傳送到了別的地方,我們去找他們便是。”

“嗯。”赤眉走了出去,“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琰華還有些身在幻境中回不過神來,這一息之間他便回到了過去,看到了他不曾看到過的景象。

☆、舊情難忘 愛恨糾葛

清靈最終還是隱瞞了自己的狐貍身份,之前是她想的不周到,一只沒有任何靈力的妖精處在人世中,不被嫌棄才怪,而且危險重重。

她謊稱自己是個修士,夜游商湯王宮時突然靈力消失,被困在了此處,只等靈力恢覆了方能回去自己的修煉之所。雖然帝辛和申公豹聽了並不相信,不過她抵死就是這麽個說法,倒是讓他們半信半疑了。

清靈知道他們多半會懷疑她是西岐送進來的奸細,不過清者自清,管他們怎麽個想法,能將他們在面子上應付過去便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之後清靈尋了個清靜之處開始修煉,既然想要回到現世,不努力怎麽能成。但願她比較幸運一點,琰華能提早找到她將她帶回去。

申公豹自是不相信清靈的說辭,他立即給身在西岐的姜子牙送去了消息,說是他心愛的女人此刻正在朝歌城內。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一片艷麗景色,臉上帶著陰狠的笑。自從那女人被他殺了之後,師兄一直在尋找著與她相似的女人,如今這位名喚清靈的女子與那女人如出一轍,他何不多加利用一番。

過了一會仆人來喚他,說是帝辛有事相商,申公豹整理了一番衣物便跟著走了出去。突然想起多日未見到九尾狐貍出現在王宮裏,便吩咐人去尋找。這狐貍對他回歸正道分外有用,他可不能錯過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

姜子牙不久後便接到了申公豹的來信,看完信中的內容後他沈默了很久。恰巧姬發前來采訪姜子牙,見到他這般模樣不由好奇起來。

他問道:“姜先生,可是出了什麽事情?”他與姜子牙見了禮,跪坐在他的前面,模樣甚是恭敬。

姜子牙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了些,回道:“倒是無甚大事,都是我的私事罷了。不知二公子前來找我所謂何事?”

姬發聞言面上的擔憂也倒消散了不少,他回道:“確實有件事讓我迷惑,我想請問先生為何父親要停止進攻朝歌,如今不是時機正好?我去問過父親,他並沒有回答我,便想著來請教先生。”現下正是西岐士氣正旺的時候,現在不打以後怕是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原來是因為此事。”姜子牙啞然,沒想到姬二公子是為了這事前來。

他多少能猜到些西伯侯停止對朝歌的進攻,改用另一種折磨人心的方法對付商湯的原因,大概西伯侯與商湯王室有不足為外人道的過節,所以才會如此。其實若是有些理智的人大概不會這麽做,或許是西伯侯已經老了的緣故。

他說道:“西伯侯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知道緣由。不過有些話我想應該跟你說說,無論如何都要做好鬥爭的準備,時刻警惕著。商湯命數將近是事實,把握住這一點,以後的天下便是姬氏的。”

姬發聽聞頓了一會,微笑著回道:“多謝先生指點。”

姜子牙搖了搖頭,心想著他還是去一趟朝歌比較好,既然申公豹在信中說了那麽多,他不去證實一番也說不過去,順便看看他又想玩什麽花樣。申公豹在師門犯下滔天罪過,不將他抓回師門接受懲罰難以平眾怒。

——

清靈閉關修煉了一個月便出關了,這重新修煉的事與她想象中的有很大偏差。她已經修煉過一次,對於修煉之道極為熟悉,但是這一個月下來,她楞是沒有積攢起來哪怕一絲靈力。而且女媧石封印也融入了她的體內,卻是沒有絲毫用處。

她想她的靈力莫名其妙便消失了可能不是有人動了手腳,而是她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此刻她的身體便像一個有破洞的缸,即使將再多的水放進去,最後也什麽都沒有留下。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在鬼魔兩界攻入天宮之時她被莫名其妙地控制住身體,破壞了天宮防禦用的靈力網,在這之前,她的身體像烈火灼燒般疼痛,最後還失去了意識。想來這些都是預兆,整個事件背後之人針對的不止是天界,還有她!

除此之外還有她從水千境回來後出現的記憶偏差,她想她在鏡湖底下經歷的並非像青鸞所說的那樣簡單,那一天她在鏡湖底下看到了什麽,有是誰抹掉了她的記憶?

清靈一邊思索著一邊出了修煉的地方,她漫無目的地走著,面色有些愁苦。她走在一片竹林中,風吹起竹葉,匯聚成綠波蕩漾出去。

“是誰?出來吧。”

突然她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著她,不由出聲喊到。她大體能猜出這跟蹤著她但是沒什麽惡意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這家夥整天跟著她為何便不嫌煩呢。

魔修聽到清靈的話後從她背後走了出來,寬大的帽沿依舊遮住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見他的面容和神色。

清靈見到人出來不由壞笑一聲,不由痞痞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總跟著本姑娘?本姑娘是狐貍時你也跟,變成人樣了你也不知回避,怎麽看上本姑娘了?”

魔修聞言頓時一楞,說道:“並不是。”然後便繼續沈默了下來。

清靈見他這般模樣不由好奇心更重,但是想想也便作罷了,那麽關註人家幹嘛,還不如多想想現下的處境。

“你要跟便跟著吧。”說完清靈繼續往前走去。

魔修倒是聽話,清靈說完便真的跟在了她的身後。清靈悄悄回轉身去看了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般允許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陌生人陪伴左右,簡直是活膩味了。她向著王宮走去,一路走走停停,偶爾還戲耍一下那魔修。

此時已經天色漸暗,灰藍色的天空飄著絲絲縷縷的紅霞,橘色的陽光鋪撒在大地上,朦朧中透著深沈。

還沒到王宮清靈便耳尖地聽到了絲竹的聲音,心想怕是趕上了王宮中舉行宴會,她來的正是時候。正準備約著魔修進去看看,轉身一看魔修人不見了。她微微皺起眉頭,嘖嘖兩聲,自個翻進了王宮的宮墻。

清靈尋著聲音走了過去,悄悄避開巡邏的衛士。過了一會有不少端著吃食的侍女走了過來,差點便被發現。她來到側殿,觀看宴會的場景。座下的大臣們一看面相便是沈迷酒色的,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清靈把視線轉向首座的帝辛,他手裏拿著一杯酒,嘴角擒笑看著座下的大臣們。她倒是覺著他與一個月之前相比有了些變化,帝辛原本還算平和的眉眼帶上了厲色,身上環繞著若有若無的煞氣,不是受身邊汙穢之物的影響便是真實的內心被挖掘了出來。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帝辛?殘暴的、狠厲的?之前聽說過帝辛的傳聞,現在看來還不會是真的吧……

這時有一隊舞姬從另一邊側殿邁著蓮步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穿著正紅色舞裙的美貌女子。她甫一出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她,帶著驚艷、癡迷。

清靈這一看也差點被迷惑住,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女子便是那化了人形的鮫人。看帝辛的樣子這鮫人不僅沒被他處置,反而還極度寵幸,看來這鮫人魅惑人的本領不可小覷。

接著鮫人扭動著腰肢跳起舞來,清靈也想其他人一般認真觀看起來。她總感覺鮫人舞動起來有些別扭,就像她當初被控制住身體一般,明明沒有意願做一件事,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去將其完成。這也許是出自鮫人下意識的抵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一舞完畢,鮫人緩緩地向著帝辛走去,她端起一杯酒繞到帝辛身後,將酒餵入帝辛口中。帝辛喝完鮫人的酒後不由朗聲大笑,接著將鮫人摟入了懷中。接著他舉起酒杯,對著大臣說道:“孤在這裏敬諸愛卿一杯!”

底下的大臣聞言紛紛舉起酒杯,齊聲說道:“恭祝大王、王後娘娘!”

清靈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裏卻是已翻江倒海。何時帝辛變得如此荒淫,還有這鮫人怎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當上了王後?初見帝辛感覺帝王還很不錯的,至少明辨是非,開明大度,不似現在這般沈迷酒色。

她聽說帝辛最愛的人是有蘇氏公主妲己,難道真的因為鮫人的魅惑之術,所以他馬上另尋新歡還立了鮫人做王後?這便是西岐送鮫人來朝歌的原因?

清靈想不明白,她慢慢退出宮殿,心裏思索著要不要提醒一下帝辛,他現在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她突然想起在宴會上並未見到申公豹,他身為國師,即使宴會奢靡也沒有不參加的道理吧。想著她便朝著申公豹的居所走去,她這一個月不在王宮竟然發生了許多事兒,應該得找申公豹問個清楚,即使申公豹對人形的她抱有很大的敵意。

清靈來到申公豹所居住的地方,意外地看到他與一名陌生男子在推演陣法。他們鬥的不相上下,沒看出誰輸誰贏。她輕輕走過去,申公豹眼尖瞥到她後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而陌生男子卻不由皺起了眉頭。

申公豹嘴上噙著一抹意味不明,對著陌生男子說道:“師兄,你不是懷疑師弟我說了假話嗎,現在便可證實了。”說著他指向站在一旁的清靈,陌生男子也便是姜子牙聞言轉過頭去,這一看便呆住了。

清靈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兩人奇怪的姿態,眉頭不由微蹙起來,她說道:“幾日不見國師好似國師更不待見我?”

她說著打量起那陌生男子,一眼便看出這人是個正俢,想不明白申公豹這個墮俢怎麽會對他這般禮待。剛才聽見申公豹喊他師兄,莫非兩人師出同門?她一個小狐貍,對人界歷史知之不多,又怎麽太過知曉他們之間的事兒。不過這申公豹淪為墮俢一事倒是值得挖掘挖掘,興許還能有個故事聽聽。

申公豹聞言瞥了姜子牙一眼笑著對清靈搖了搖頭,“非也。”接著他又說道,“此人是我師兄姜子牙,西岐二公子姬發的門客。”

“哦?”

清靈看向呆呆地望著她的姜子牙,臉上帶著玩味的笑。之前也聽申公豹和帝辛提起過此人,這可是西岐的一大助力,厲害得很。百聞不如一見,不過不曾想這模樣俊朗的修士這麽容易被美色所迷惑,百十年的道行怕是假的。

姜子牙回過神來,目光不再看向清靈,而是對著清靈點了下頭,與申公豹告辭離去。他急匆匆地走了,倒是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清靈看著這人匆忙遠去的背影,收了嘴角的笑看向申公豹。她說道:“你師兄看向我的眼神可不簡單,不知國師是在玩什麽花樣,特意讓人從西岐到朝歌來?”

她就想不通了,當初她是狐貍的時候這申公豹對她好的沒話說,如今成了人卻是對自己懷有敵意,這也是她沒告訴他自己真實身份便是狐貍的原因。救命恩人變成這樣她也很無奈啊。

申公豹與姜子牙師出同門,卻是彼此有仇怨,如今這麽平和地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彼此在籌劃些什麽。她能察覺到此事與她有些關系,具體如何並不清楚。她就怕他們想要算計上她,那樣子她恐怕會很不高興的。

申公豹依舊笑的意味深長,他說道:“這個你以後便知道了。”

清靈聽他這麽說嘖嘖兩聲,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料想申公豹也不會與她說實話,這樣子還不如她暗中查探的好。她倒是問起帝辛的事兒,帝辛的事兒很是有蹊蹺,她不弄清楚心裏不舒服。

說到底她是站在他們這邊的,等到西岐攻打朝歌的時候也好幫上忙。朝歌不主動平定西岐的叛亂,估計是在使什麽計謀算計西岐,她不知道點情況怎麽能行。

“你同樣作為修士難道看不出其中細節?還是道行太淺了?”申公豹不答反問。

帝辛如今這般模樣看來騙過不少人,只看後面的劇情能不能演下去。西岐能正大光明地送來魅惑人的鮫人,朝歌理所當然地沈迷其中也說得過去啊,這不正是西岐眾人想要的嗎。

“你說的倒是在理。”清靈楞了一下笑著說道。敢情她是詢問不到想要的結果,反而還被嘲笑了。不過她可不是這麽好欺負的人。

接著她看著申公豹頗為嚴肅地問道:“有一事我一直想不通,為何國師自見到我開始便一直對我有敵意,可是以前我修行時得罪過國師,可我並未見過國師你啊?”

申公豹聞言臉色立時變得有些古怪,清靈一直盯著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看他這模樣十足地有貓膩啊。她還想求他和帝辛的庇護呢,可不能反倒被他們給弄慘了。

申公豹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這個倒是沒有,你放心便好。”突然聽到清靈這麽說他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為何他就偏偏要利用一個只是與那女人長相相似但是與他們毫不相幹的女人去對付師兄姜子牙?他真的因愛生恨到了如斯地步?當初便有許多同門師兄弟無故遭他殘殺,以至於他們沒了命而他也回不了頭只能選擇墮落逃避。

清靈“嗯哼”一聲,顯然不相信,這申公豹的說辭未免也太敷衍了吧。看來她還是得想想如何能讓自己在人界不受半點傷害才好,不然出了事哭都哭不出來。

申公豹見此只是說道:“我還有事,不便招待清靈姑娘,姑娘且回去吧。”

“也好,其實我還挺感謝國師和商王能夠收留我呢。”清靈說完便告辭離去。

她在心裏想著下一刻該到哪裏去逛逛,既然她的靈力不能恢覆過來,何不安下心快活一番。或許哪天找到個物什能夠幫幫她也不一定,那個被西岐盜去的女媧石應該能起點作用,就是弄到手有些麻煩。

清靈走後申公豹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之前只顧著關註她的樣貌用去算計師兄,如今再看她,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人突然出現在王宮中,可疑是一定的,但是又有那麽一點熟悉,就像那只失蹤了的九尾狐貍一般。

難不成那九尾狐貍已經可以就連成人形了?可是這人界兇獸能修煉成形的幾率小之又小,一般是不可能的。而且成形之前必須歷劫,這段時日來也沒見著哪裏有雷劫降落,加之這人身上沒有絲毫靈力,可能連修士的身份都是假的,又怎麽可能呢。

——

姜子牙回到了朝歌城中的臨時住所裏,他並未聽從申公豹的安排主在王宮裏面,西岐朝歌之間暗流湧動,他理應避嫌。而且他與申公豹是仇敵,保不齊沒抓捕到他便被他算計了。

不過他也是低估了申公豹的能耐,他以為申公豹信中所言不過是假的,只是將他引到朝歌的一個計謀罷了。他本想來探一探虛實,卻是發現申公豹所言不假,這女子確實像極了他心愛的女人。

只是說到底也是像極了罷了,真正的人兒已經被申公豹殘忍殺害。當年他們三人之間相互糾纏,最後的結局卻是最殘酷的。他恨申公豹,他也曾喜歡她,最後卻是能毫不留情的殘殺了她,讓人每每想起不由心生涼意。

當年穎兒走火入魔,他和師弟申公豹一同前往神藥谷的凝冰崖為她摘取絳珠草,不曾想遭到兇獸攻擊兩人都出了意外。最後他還活著,四處尋找不到師弟便先回了宗門替穎兒療傷。

不過穎兒卻說申公豹因為受傷閉關修煉去了,還擔憂他是否趕得及參加雲中宗的宗主選拔。後來的事情便是成為墮俢的申公豹血洗雲中宗,還殺死了穎兒。彼時正是他繼承宗主之位並迎娶穎兒的時候。

說來也可笑,一夕之間他從極樂墜入地獄。曾經朝夕相處的師弟成為墮俢叛出師門,鼎盛的宗門被血洗,心愛的女人被殘殺,既無奈又悲涼。但是申公豹對此事卻一直緘口不言,連一句解釋也無。

姜子牙喊來侍者給他拿點酒來,他現在心思繁重,於修煉極為不利,這次前來朝歌是真的被申公豹給算計了,他心裏的執念太深,也是他失算了。

姜子牙將酒一杯杯地往肚裏灌去,努力想摒棄腦裏的胡思亂想,就連有人悄悄走到他對面坐下也沒有察覺。

清靈看著這借酒消愁的人,一時起了興趣,她突然開口說道:“姜先生這般飲酒,怎麽能體會到這酒的美妙之處……”說著徑自拿過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喝了起來。

姜子牙聞言回過神來,卻見之前與穎兒模樣相像的那女子坐在他的對面,他一時荒神,差點打翻了手裏的酒液。

“竟然是姑娘你,不久前我走的匆忙,倒是失禮了。”

清靈搖了搖頭,又給自己續上一杯酒,說道:“姜先生倒是無需如此,還有喚我清靈便可。”這個時候的酒分外清淡,倒是少了些刺激多了些平和。

姜子牙“嗯”了一聲便沈默了下來,低垂著頭顱不知道想些什麽。清靈見他這般模樣更是好奇,之前這人看他的奇怪眼神讓她挺迷惑的,若是能弄清楚這事兒,恐怕一些事情便能想通了。

正當她想開口說話時姜子牙開了口,他問道:“不知道姑娘來這朝歌有多久了?”

清靈聞言眼珠子轉了轉,戲耍的心思頓時起了來,說道:“姜先生問這個做甚,該不會多我有些什麽心思吧,嗯?”這人看著也挺老實認真的,若不是他歸於了西岐,她又支持朝歌,兩人定可深交一番。

姜子牙聞言突然楞住,耳根處慢慢泡上爬上紅暈。下一刻他卻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姑娘與我未過門的亡妻長的很相像。”

“啊?”清靈聽姜子牙這麽說有些楞住,她與這人死了的未婚妻長的很像,這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自從她修煉成形後便被說成與天界尊神模樣相似,與她還是同一個人,這已經讓她吃驚了,雖然後來她慢慢認同了這個身份,沒想到穿越了時空還能遇到這麽湊巧的事兒,都能說成是虐緣了。

那照姜子牙這麽說,他之前看她的奇怪眼神也有了解釋了。看他的模樣應該很愛他的未婚妻,便是見到與之相似的人也會失了神去,他未婚妻對他影響很大。

姜子牙出現在朝歌本身就不正常,結合他剛才說的話她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是申公豹故意利用她的模樣引誘姜子牙來到這裏?這樣子想也說得過去啊。

姜子牙見清靈一副驚訝的模樣,解釋著說道:“姑娘莫要介意。”其實真正尋到與穎兒模樣相差無幾的女子後,他反而消散了不少心中對穎兒的執念。斯人已逝,何苦用曾經的罪惡折磨自己。

清靈使勁搖了搖頭,模樣十足可愛,“不介意、不介意,倒是讓姜先生苦惱了。”

“並沒有。”

清靈瞧著姜子牙的神色變化,心中多少有些同情他,這世間癡情人難尋,有多少人依舊能對曾經的心愛之人眷戀不已。

想著她便想到了琰華,他很寵她,不過她也跟寵他不是嗎?等到回了現世,她便約著他暢游六界,走走停停看不同的風景。

清靈主動問起了那與她模樣相似的女人的情況,姜子牙也不隱瞞,便跟她說起了穎兒的事兒。穎兒同是雲中宗的弟子,是姜子牙和申公豹的師妹,很受他們師父寵愛。她模樣俊俏,風姿綽約,在師門中有不少追求者,姜子牙和申公豹自然在內。

聽到這裏清靈已經想象出了一個三角戀的故事,最後結局分在悲慘。難怪姜子牙與申公豹成了仇敵,這愛情使人瘋狂,成為仇敵又算得了什麽。

清靈一直在姜子牙這裏待到天微亮,從愛情談論到修煉。她倒是從他這裏了解到不少關於人界修煉的事,總之比其他五界難多了。

她告辭離開後直接去找了鮫人,她既然要支持朝歌,便不能讓鮫人之事導致不必要的麻煩,雖然聽申公豹的口氣,一切盡在他們的掌握之下。

姜子牙默默看著清靈離開,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失落似無措,很是微妙。他意識到這一點,心裏卻有些恐慌。

他回了房裏打坐休息,半刻鐘後突然狂冒冷汗,身體經脈竟然有逆行的跡象。他竭力壓制住這個變化,匆匆結束運行經脈,從布袋裏拿出一瓶丹藥吞了下去。

他口中不住喃喃著:“……一念成魔……造化自在人心……”

☆、鮫人垂淚 朝歌悲曲

清靈到達鮫人所居宮殿的時候帝辛剛好有事離去,她避過侍者直接走進去,鮫人見到她的到來有些吃驚,接著禮貌地點了下頭。她說道:“我原以為見不到你了呢。”說完示意她跪坐下說話。

清靈對著鮫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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